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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念抗战50周年-黄岩抗战简史

第三章  日机轰炸黄岩

一、轰炸纪实

    抗战时期,浙江68个县市,仅泰顺、景宁、庆元、磐安4县未遭日机轰炸,日机共空袭1156次,投弹17483枚。黄岩在1938年9月至1941年4月,遭受日机轰炸。
    1938年9月24日(农历八月初一),日机3架轰炸县城,于牛场头、羊头塘、前巷、天长街、邑祖庙、寺后巷、道义巷、东禅巷、福民医院、三板桥等处投爆炸弹13枚,炸毁房屋48间,死49人,伤19人。
    1939年4月29日,日机1架轰炸北门黄济码头,投弹2枚。
    1939年7月10日,日机又袭县城,于竹场前、寺后巷口、桥亭头、大寺巷口、盐场街口、司前街、管驿巷、苍头街等处投炸弹10余枚,炸毁房屋30余间,死10余人,伤4人。
    1939年10月24日,日机7架于三江口、车埭投弹于江中。又有日机2架于外东浦、湖广码头、西江闸投炸弹共11枚,炸毁大商船、小民船各1只,损坏西江闸桥一部,伤妇女3人。
    1940年1O月6日,日机4架于北门、管驿巷、樟树下、大马巷、大寺巷投炸弹及燃烧弹共7枚,炸毁房屋5O间,燃烧房屋234间,死伤各17人。
    1941年4月15日,日机2架于司厅巷、寺后巷投弹2枚,炸毁房屋4间;又于东城投弹,炸毁县中校舍10间。
    1941年4月16日,日机2架,于黄中旧校址及操场后桔园投弹。
    1941年4月17日,日机3架于浮山庄、楼岙投弹4枚,炸毁房屋7间,死伤各2人。
       (严振非辑)

二、家破人亡

    1938年古历八月初一,日机首次轰炸县城。那时我13岁,早晨刚吃早饭,空中传来马达声,即放碗出后门,站在牛场看飞机,见东方贴山尖一排飞来3架日机,临城上空盘旋。忽听东南方轰然声响,一柱火光上冲,才知日机投炸弹。于是慌不择路逃命,从羊头塘至周宅屋北,过水田又一弹爆炸,泥水四溅,头面皆是。继闻身西一片炸弹声,枪弹着屋地如爆炒米声,四周呼救声盈耳。躬身逃至东门城洞下遇邻居长根娘姨说:“你娘被炸了!”我当时呆若木鸡,不知进退。其时日机尚临空呼啸,神略定即返家。
    只看见灶台、餐桌盆碗狼藉,遍处劫尘厚积,满目凄凉。室内慈母洞胸裂肋,躺在血泊中;二妹娇玉右上腿后面削去比碗大一块肉(适新河沈亨命,今年68);三妹蓓玉躺在藤椅,两小腿齐断,余肉连着两掌微微颤动,只说口渴要茶喝;先伯父(讳厚恂)两腿肚肉如挖去,伤口碗面大。3人伤重已不知疼楚,但鲜血还不住涔滴,先父(讳质文)六神无主,跪在天井呐呐祝告上苍:“有命请保佑即时止血,如大限已到早些瞑目,亲人实不忍睹此惨状”,哀声摧人肺腑。今日忆及,犹酸楚不能自禁。我同弟(雄海现年63)和大、四、五妹等骤失萱堂,环聚母前泪如线下,哀号不已。听大姐(现年81)和泪泣诉,才知炸弹声也惊得伯父及我两家群拥宅东牛场逃命,周围居民云集,人稠招弹及机枪扫射。慈母携三妹当场中弹片伏地不起。先伯父虽伤犹兀立,听大姐言:“爸!你脚下有血”,闻言而一蹶不振。伯母(现年98)微伤,背上满溅亲人血肉,模糊一片惊慌失措。先父携弟及诸妹随后受伤,将伤者抬回家,伯母突遇天降大祸,面临伤者无计解救而痛哭流涕。
    警报解除,承高邻陈国通等慨助将重伤3人抬到民众医院急救。下午1时三妹因伤口失血过多停止呼吸,亲人见此不禁失声哀号,院内有如死亡威胁,一时寂然。先伯父与二妹伤重留治,宿二夜后因空袭警报频传,居民均成惊弓之鸟。市中心不宜伤者静治,民众医院迁九峰书院东边孙公祠名山阁的大院内(西部为黄岩中学临时复课教室),每天由医生换药。值此国难非常时期,药物奇缺(一粒止疼片大洋五角),弹伤面虽大,仅有雷佛奴而纱条、硼酸软膏外敷,不使发炎,全赖天怜。先伯住治4月余,虽痊亦残疾终身;二妹早数天出院,留下掌大创疤,幸未付药费。县长张宝琛曾到九峰书院分发糕点慰问难民。遭此大故,出卖仅有2亩半田,为母妹丧葬开支及二妹治伤补贴。家道中落,我也因之黄岩中学辍学,在家带领5个弟妹(父在海门帮伙)。15岁的春节过后,终因生计所迫去上海当学徒。
    (原载《黄岩史学会刊》第13期,管先进文)

三、目击与回忆

    1938年古历八月初一日,天高气爽的清晨,远闻机声从方山壁后向县城上空飞来3架敌机。临近县城时先是机尾冒出白烟,后闻机枪声,接着震耳欲聋的炸弹声连续一个又一个,使我六神无主,何处是安全?受难地点有牛场头(桂枝街北边)死伤20多人;小教场(今影剧院附近)原福民医院院长汤祝三炸死;天长街(华桥大楼附近)石匠班长度荷老司的工场一班石工被炸得血肉横飞,附近的电线柱上和隔河的墙壁上贴有碎肉;东禅巷(横巷口)炸毁房屋数间及死伤数人;横街大同医院(天长小学附近)投重磅炸弹,留下一个大窟窿。
    1940年九月初六,城北山地货行、苍头街(今江灵大厦)“韩信大”投放烧夷弹,大火烧毁许多民房。管驿巷张小奶米厂全家炸死,江灵殿附近“元茂申”老板王梦河的大、小老婆死于家庭防空桌下。
    有一次,一架日机低旋,投放红黄白等三十二开传单,大意是大日本有十万大军登陆,老百姓要欢迎皇军。
    (池太华)

    事后调查,这次1938年农历八月初一,日机空袭黄城,投下炸弹13枚;被炸死和被机枪射死的有40多人。在福民医院东北角的花楼里(今影剧院西北面)投下一弹,院长汤祝三医师被炸死,一汤姓青年左肋被机枪弹射穿,送到临海做手术后死亡。东门牛场头落一弹,虞梅儿、“仙居佬”等3人当场炸死,一5岁女孩名叫管佩玉,炸伤后还会讲话,因得不到及时抢救而死亡。东禅巷同亨当墙外抛了一弹,有4人被炸死,其中有一不知姓名的北门外人,到城里送人情,经过此地遇难,背部弹洞密密麻麻,如同蜂窝,目不忍睹。天长街河岸石匠店门口抛下一弹,炸死多人,状最惨,17妙龄的少女张宝领,全身炸糊了,只剩下一只脚;她叔伯太公的头颅飞到旁边弄堂里。还有路过此地的卖油条老倌,到石匠店借铁撬的东禅桥头人李××都被炸死。
    另外,寺后巷小学(今城关二中)对面的孙家台门隐墙处落一弹,死3人。寺后巷王家(今城建局公房南面)遭一弹,死2人,伤2人。三板桥张家落一弹,死2人。山亭街周家园里(今九峰村所在地)落一弹,人也有死伤。三板桥汪家屋前草坦、老公园后(今第一人民医院太平房西面)、坦前鲍家老屋前园地(今县物资局仓库处)各投下一弹。死伤最多的要数道义巷天主堂后(现青年东路处)那颗炸弹,炸死应太法、应丙泉、朱仁福、符士生、王荷连、张雪芳、张小招等15人之多,其中3个小孩全身炸得粉碎;还炸伤马荣德、张五妹2人。
    (陈官正)

    八月初一清晨,三板桥张家东边3间楼房共住着3个人,一个是张丹庭的孙子张汉玺,另一个是与张家沾亲带故、染病卧床的茅畲人牟志远,再一个就是服侍病人的女佣金岙。
    住在前楼的张汉玺听到飞机的“嗡嗡”声和南门公园的爆炸声,知道是日本人来轰炸,赶紧离开房间。谁知才走了五六步路,双脚刚跨出门限,一颗炸弹已落在后檐牟志远躺着的房子里,牟志远当即被炸死。强烈的爆炸声使门窗板壁剧烈地晃动,在前楼的张汉玺被吓得小便直流,身不由主地向后便倒,上身倒在门限南边,双脚悬挂在门限北面,他竟被吓死了。女佣金岙因牟志远要喝茶,刚下楼走过隔间,炸弹就爆炸了,她全身汗毛直竖,呆立在浓烟弥漫的房中动弹不得,很久很久才清醒过来。
    (阮心谷)

    1941年我还是读小学三年级。农历三月廿一日上午,国文教员陈叔南先生正教《林绩还珠》一课,强烈的炸弹爆炸声,把师生吓得丧魂落魄,不知往那里逃跑。浮山庄周约雅带着5岁孙女梦花躲进灰寮里,又出去看,第1枚炸弹炸死周约雅,第2枚炸弹炸在楼屋廊上。日机过后,人们跑到灰寮前一看,只剩身躯一截,头和手脚都飞走,孙女在另一间也已昏去了。
    过了5天,在离灰寮1里多路的圹丘田里发现周约雅的头壳。
    (王禄鑫)

    1938年农历八月初一,早饭后不久,我们听到呼呼的飞机声,我随母亲到天井仰望,没想到一群群的日本飞机乌鸦般在低空盘旋了几圈,突然俯冲,尾吐白烟,随即咯咯咯地扫机枪,轰!轰!投下了数颗炸弹。那天投下的炸弹在黄城爆炸的就有六处:即天长街的中段及南段及其两旁,如耶稣堂、石匠张大夏的门口、福民医院、道义巷(青年东路)、东禅巷和前殿后巷等地。炸死百姓6人:我的小婶当场被炸倒的墙壁压死在砖块下;张大夏的一子一女被炸死,肚肠掉在与天长街平行的小河中;汤祝山医师身被炸成三段;一个外地来黄城干活的小铜匠被炸后头壳飞到距50米远的墙上,脑浆四溅;东禅巷叫××的妇女被炸得骨肉横飞。伤者不计其数,如天长街南端马××,外号叫水牛屎的一个外甥手臂被炸断;进城挑粪的一个农民身负重伤、血流不止……。此后,在敌机空袭前政府规定以敲警钟为号,疏散百姓,我们听到钟声,就拚命逃向荒野、钻进树丛或壕沟。
    (王观福)

    1939年,为避日机轰炸,黄岩县立中学迁灵石书院旧址,并于下岙设分部。1941年,我还是一个少年中学生,就读于灵石黄中。那年10月间,学校借头陀区操场,举行秋季田径运动会。黄中校运动会,每学期都举行一次,规定每个学生,均必须参加,少则1项,多则3项,成为惯例。这次却一反往常不放学校操场,而胞到10里路外的头陀举行,同时选择头陀集市之日,显然是为了在群众中宣传提倡体育运动,锻炼身体,保家卫国。
    头陀区操场在区中心小学校大门口,南濒永宁江。运动会那天,坐北朝南的司令台两侧柱子上,高高贴着红纸黑字,非常醒目的对联:
    “黉舍萃青年,正橙黄桔绿,田径称雄,努力来参运动会;
    秋原堪极目,喜气爽天高,山河在望,凯歌待听曲江涛!”
    联语是我们的国文老师朱晞诲先生所撰。后来朱先生在课堂上为我们解释此联的涵义。上联:学校培养有为的青年,正血气方刚,如生龙活虎,来参加运动会。操场上田径称雄,隐示将来出学校后,为担负国家的兴亡,而驰骋疆场。下联是以描述秋天的原野,天高气爽,来衬托祖国的壮丽山河,岂能容敌人的铁蹄践踏。但暴风雨过后,晴空万里,意味着胜利在望。你听,曲江(指永宁江)的涛声,就是奏凯的歌声!
    事隔54年了,而我的脑子里,记忆犹新。
    (陈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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